林妹妹,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就是你那淡薄名利人生态度,这也是“宝姐姐”、“云妹妹”之类的姑娘和“袭人”、“晴雯”之流的丫头们无法比拟的。面对你的痴迷,我只好拿“非暴力不合作”来反对,始终没有“屈服”……
在东方,爱情是“缘”!因为有了“月老”、有了千里姻缘“一线”牵,所以陈世美天天有,秦香莲处处闻;西方是“机遇”!于是有了“丘比特”。西方人也离婚,但箭要是拔出来,疼痛不可避免,从此心上还会留下两个破碎的洞!
一、直飞重庆
冒险是男人的天性!
眼看“三三计划”的执行时间越来越近,可网上却一直不见佳佳的身影!
Same决定冒险,在没有和佳佳取得任何联系的情况下,走一趟重庆。
俗话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Same也觉得,“缘”!其实是一个十分深奥的课题!
为了能够尽早地见到佳佳,Same选择了最早的一趟航班。
其实Same出门,一般不愿意乘坐飞机,他嫌来去机场和安检太麻烦,特别是安检,虽然心里明明知道那仅仅是一个必须的程序而已,但又总觉得每一次都是对自己人格的不尊重!
另外一个原因是他看不惯飞机里设置的头等舱,同一架飞机,前边设置几个头等舱,人为地把人划分出一个等次,这在任何一个强调男女平等、人人平等的国度里,其实都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可是,为了尽早见到佳佳,为了有更多的时间能够和佳佳在一起,Same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坐飞机,而且坐最早的一趟航班。
一切繁琐过后,Same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个座位并不靠窗户,外面也看不大清楚。但Same还是觉得有些心潮起伏,犹如第一次坐飞机时的那种惊喜,还有好奇……
Same不知道这是一种怎样的激动,他开始回忆佳佳那些精彩的瞬间,要是在飞机上练瑜伽,结果会怎样呢?
哈哈,飞机上练瑜伽,人在天上,那才叫真正的“天人合一”!
如果把这主意告诉佳佳,一定很不错,Same想。
可是,佳佳为什么又失踪了呢?
Same又想到莎莎。
好可怜的孩子,一想到坐飞机就头疼。
可现在,为了自己的事业,她经常都要在空中飞来发去……
记得莎莎说过,自己小时后最大的愿望是:坐一回北京吉普。
这个愿望至今没有实现!
当然,莎莎现在出门都是豪华轿车,北京吉普已经注定与她今生无缘了!
类似的话,妻子好像也说过。
想到妻,Same顿时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多少年来,妻一直有个心愿,那就是在结婚十周年纪念日那天,她一定要打扮得漂亮亮的,再领着他和儿子,到市内最高档的影楼,去补拍一套最最漂亮的“结婚照”。
每次路过影楼或照像馆门口时,她总要对着那些跟真人差不多大的照片评头论足一番,然后会说:
“再过N年,我们就可以去照结婚照了。”
每到这时,她便兴奋起来,像个快乐的天使,不厌其烦地重复那句说了不知几百万次的话:
“牛奶会有的,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现在,牛奶有了、面包也有了,一切都好起来了……
可是,同床共枕时间多了,激情燃烧的岁月少了;絮絮叨叨说道多了,敞开心扉的交流少了;东奔西走的应酬多了,锅碗瓢盆的交响少了……
按理说,像约会网友这样的事情,本该是那些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的专利,像Same这把年纪,真正约会了又有什么意思?
还有,网友约会也不再是什么浪漫的邂逅,而是越来越多的和一些违法犯罪活动联系在一起。
不可否认,随着网络即时通讯工具的普及,越来越多的网民通过网络,在虚拟世界结交网友,以得到在现实世界中所无法得到的满足。
网友之间见面,很有可能预示着一段新的缘分、一份真的感情、一个值得信任的朋友。
但是,网络的虚拟性,在为网民提供了尽可能宽松的聊天环境和私密的聊天氛围的同时,也为那些不不怀好意的人,提供了违法犯罪的前提和机会。
正如夜的静谧,可以让人远离喧嚣、忘却烦恼,但也为盗窃抢劫、杀人越货者提供了黑夜的掩护。
当人们穿上马甲、戴上面具,行为就变得大胆,甚至疯狂:
彻底的释放、尽情的表达、真实的袒露、完美的沟通、肆意的宣泄、疯狂的展示……
因为没有了限制、没有了监督、没有了利益、没有了锅碗瓢盆,只有沟通、只有吸引、只有赞美、只有安慰、只有聊不尽的共同语言,所以感情来得快、来得猛、来得热烈和激动……
随着聊天的深入,网友单方或双方就会提出会面要求。
然而,不法分子通常利用网络的隐蔽性,利用虚假身份进行恶意交友、聊天,甚至在网友约会时,设下各种陷阱……
Same想到这儿,忽然想到小说中关于自己的定位。原文如下:
我必须承认,自己是一个诚实的人。
但是,诚实也好,老实也罢,现在变得越来越不吃香,别的不说,单在教学生涯中,我已经感到了自己的严重缺陷。
从教以来,我始终勤勤恳恳、任劳任怨,虽然称不上出类拔萃、凤毛麟角,但在学生中也是好名远扬、深受爱戴。
但我的仕途,真可谓好事多磨、一波三折。
在金科大学的几年,因为“惠惠”和她父亲“曹书记”的关系,属于力不从心。可到了新城大学,我似乎与所在的环境依然格格不入。
别的不说,就说评职称吧,那些研究生毕业的小孩子都是副教授了,可我仍然是个讲师。好在我并不计较什么,而且,一旦和学生在一起,我所有的不愉快都会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评上副教授,原因很简单,就像高原说得那样,在学校里,我们几乎成了无系系(关系)、无币币(金钱)和无丽丽(研究生以上学历)的“三无产品”了,如果还不远走高飞、早离苦海,我的处境也就只能是每况愈下。
我对自己目前的处境也感到非常的尴尬,甚至有时候还会受到一些始料不及和莫名其妙的伤害。
比如住房问题,金科大学那时候有的是房子,如果我和“惠惠”结婚,凭曹书记的为人,给我们分上一套150平方米的“教授楼”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偏偏我们彼此都没有那种默契,到头来只有我自己吃亏。
后来到了新城大学,住房福利政策取消了,可我自己一个月也就挣那么八、九百块,所有的开销下来,已所盛无几,就算一年存上个三五千的,起码也要攒上它二十年呢?
不过,这“命苦不能怪政府”,你看人家税务、工商、电力、银行、电信等部门,没有结婚的小伙子、大姑娘每人一套房,有关权力部门更不用说,人均都有两三套房子,况且那都是无偿分给的,有的地方,一个人都有四五套住房,近几年来,有人靠买房子都走上致富路了。如果我当初不是非要“死心眼”当什么老师,随便找一个有点权力的单位,不是也有两三套房子了吗?犯得着像现在这样,一年搬两三次家吗?
报纸上说,空置的商品房已达8000万平米了,如果有一百万分之一属于我,我也就谢天谢地了,可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空置的商品房的面积越来越大,我曾经建议多渠道消化,可始终没有人理睬。看来这赔本的生意,依旧很火,真让人有些搞不明白。还有,建筑工程的发包和层层转包,生产了一大批“豆腐渣”工程,如果在购买住宅的时候没有“火眼金睛”,花钱多少尚在其次,第一位的就是要考虑,你到底是要买商品房,还是要买“活葬”用的钢筋水泥坟墓了……
有房没人住,有人没房住!
难怪杜甫要说“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了!
呜呼!
因为这段话10年前写的,所以并没有记录下2008年下半年到2009年上半年房价的疯狂上涨。
所以现在的读者看到以上文字,或许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如果再联系到自己的买房经历,Same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由于担心房价一直疯涨,Same在2009年上半年房价最最疯狂的时候,花了200万买了一套100平方米的房子,而在两年前,这套房子最高卖到60万,还没有卖出去。
有了房子当然高兴,但从此他背上了60万30年的贷款包袱,从此名正言顺的成为“百万负翁”,也成为一名真正的“房奴”!
现在想起来,如果当初拿60万买房子,现在可以净赚140万。而现在买的200万的房子,贷款还后本息合计约120万,加上先付的140万,到期本息合计就超过了260万。而且,整个贷款还款年限是30年。
Same更可气的是,自己刚刚搬进新房,许多地方的房价就降了30%,粗粗一算,刚好60万。
于是,Same的购房故事就变成这样:
2007年上半年,Same计划购一套住房自住。
那时候,一套100平方米的房子最高是60万。
而那时候,Same仅有30万存款。
为了筹集资金,Same将存款打入火热的股市,半年变成40万。
就在Same踌躇满志、胜利在望的时候,股市急转直下,没多久就变成10万,又过了一年,10万变成5万,而此刻的房价,则以每个月平均20%的速度涨了一年半左右。
于是,那套曾经卖到五、六十万的商品房,就卖到200万以上。
眼看房价芝麻开花,Same坐不住了。
他解放思想、转变观念、与时俱进、自我加压,在认真研究、深刻反思“美国老太太”和“中国老太太”的故事,权衡各种利弊之后,以锐意进取、开拓创新的胆略,在银行贷款60万,并最终用200万买下两年前那套最高叫价只有60万的房子。
贷款为30年按揭,本息合计约60万。
于是,这套房子的总房款变为260万。
半年后,房价下降30%,等于Same无形中又多付出60万。而这个时候的实际房价,就是140万。
可事实上,在Same等于花260万买了一套140万的房子,他多付了120万。就算当初60万涨到140万,净涨了80万,但与当初60万相比,Same就等于多掏了200万的总房款。
从60万变身260万,房价涨了多少,这是连小学生都会算的数学题。
可现实生活中,有些算起来就比较麻烦。比如:
有个外国人无儿无女,在家吃低保,因闲着没事,就有了到在中国生活一段时间的想法。
他变卖了他的房产和汽车,共收入美金50万,当时约合人民币400万。
带着400万人民币来到中国,用200万买了一套别墅,用100万买了1辆车,然后用剩下的100万及时行乐。
三年后,100万的现金被他花光,去典当行一问,汽车顶多当10万,他吓坏啦,以为自己又成了穷光蛋,准备当了汽车换飞机票。
他还准备把别墅折旧后,按照现行汇率买10万美金,也就是不到70万。
谁知他的卖房通知一发布,最低价出了2000万,如果按当时的汇率,他的50万美金变成250万,是原来的5倍!如果按照现行汇率,则更是高达300万左右,是他来中国前的6倍!
一个吃低保的外国人,在中国白吃白喝3年,累计消费200万,获利300万,这是怎样的奇迹啊!
还有一个故事是说“二奶”的,情节差不多:
说有人有人民币60万包了一个“二奶”,20万买了一套商品房,20万买了一辆车,20万包了两年。
两年到期,一结算,房子值100万,车子转送老婆,两年下来,竟然收入60万。
老婆怀疑钱财来路不正,威逼利诱。
丈夫终于招架不住,如实坦白。
谁知妻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怒斥道:
“你当初干嘛不多包几个啊!”
是的,干嘛不多包几个呢?
一个60万,10个就是600万啊!
是的!
干嘛不多包几个呢?
二、自知之明
Same的购房史,其实是一部房地产的发展史,也是一部改革史。
那时候,几乎那一所大学都有免费的大套房,那是专为“凤凰”们准备的“梧桐树”,而Same在他人眼里,永远是一只“老母鸡”罢了。
比如有一回,有个学生好心请Same去他们单位免费讲座,时间都定好了,通知也发了,忽然有个领导随便问了一句:
“这个Same老师是个教授吧?”
同学当时就傻眼了,只好如实说:
“是讲师。”
领导生气了:
“讲师怎么行,去,你们给我换个教授,副教授也行,我们单位又不是没有钱,花多少钱都行!”
……
这件事对Same打击很大,在小说中,Same这样写道:
人们常说:“人贵有自知之明”。
我承认,自己的水平与教授、副教授们比起来,的确还有很大的差距,但是我觉得,一次小小的讲座,我还是有实力讲好的,我真的不认为自己在课堂上的表现,会比教授差多少。因为学术研究和教学工作之间,并不是一次函数关系。更何况,我是自愿的、免费的。
虽然,平时老说自己对职称无所谓,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想当教授,准确地说是副教授的愿望却一天天强烈起来,特别是许多单位都把用人的年龄界限划在了35周岁以下,让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危机,我必须与时间赛跑。
再说了,不管是亲戚、朋友还是同学聚会,大家在一起谈论最多的就是个人的升迁问题,你十几年没有一点变化,就说明你混的不行,你混的不行,就说明你没有能耐,你没有能耐,当然,大伙儿就谁也不拿正眼来瞧你。
你要是认了,也就罢了,你要是还有牢骚,说自己老实。那么,老实你的吧,现在不是北宋,学校不是梁山泊,那有你这么一个“智多星”吴用的位置!
这不,最近几年来,我发现自己的朋友就像头上的黑发一样,也是日渐稀少了。我原以为,这个世界上唯一还能够和我交流的人,就只剩下我的妻子了。
妻子出生在一座江南小镇,父亲是镇上唯一一所中学的校长,在当地可以算是最有学问的人。妻子从小生活在这样一个书香门第,自然也就受到了很好的熏陶。
记得刚刚认识的那阵子,妻经常给我大段大段的背诵《红楼梦》中的许多精彩章节,据说这不算什么,她在上初一时就能够背诵全文了。不过,中国的四大名著,她就喜欢这一部,以至于家里有六套不同版本和装帧的《红楼梦》。没有事的时候,她总是喜欢一个人把自己关起来,静静地读,静静地流泪。
妻身体瘦弱,而又多愁善感。她有着江南女孩子那种特有的灵秀,总是一副人见人爱的样子,但她骨子里却颇有几分傲气,所以我经常开玩笑地对她说,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有这样一则笑话可以作证:
学生甲:黛玉的故乡在那里?
学生乙:在北京!
学生丙:在南京!
学生甲:错!
齐:你说在哪里?
学生甲:在情人省、眼里市、单相思大街、1号楼、1单元、101室!
齐:谁说的?
学生甲:三木老师!
齐:三木老师是谁?
学生甲:笨啊,就是黛玉她老公呗!
齐:哈,三木眼里出黛玉,哈哈哈哈……
妻总是向往一种平静的生活,她的理想国是有一个大大的院子,最好是“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地里可以种好多的菜,院子里种好多的花,再养上许许多多的小动物。然后,再生上一大群的孩子,教他们读书认字……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我发现妻子的思想,有了一些明显的变化,比如她老是劝我不要再当老师了,换个别的什么工作,比如学人家小马,也考个公务员干干。
我对于自己,其实还是很有些自信的,但我觉得,自己的教师梦并不圆满,就算一直当教师,当一辈子教师,也没有什么后悔的。还有,虽然只是一名小小的讲师,但我从来都没有把自己看成是一名普普通通的讲师。
虽然,我不能像尼采那样,说:“我就是太阳!”
但我坚信,自己就是“红烛”!我坚信自己能够将无知的黑夜照亮,让痛苦的地狱变成快乐的天堂。
真的,我对自己是那样的自信,因为我同样自信地认为:自信源于实力!
可是,有一回,我却遇到了从教多年来最沉重的打击。
当我从报纸上读到了一篇报道时,我才吃惊地发现,原来有一个学生是这样评价我们老师的:
“老师是什么?老师就是那些北大、清华、复旦没考上,落到什么师范;师范中学习好的都不当老师,考研;当老师的就是那些中、低级的,学习不怎么好的。也别把老师当成什么,什么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什么呀……”
看了他这些一针见血的评论,我真的感到非常吃惊,而且真的很有些惭愧!
正如他言,我就是一个北大没有考上、落到什么师范、师范里又没有考研、毕业了又没有能耐跳槽、最后不得不当了什么老师的。
因此,我必须承认,自己与北大、清华、复旦毕业的学生相比,根本就不是“什么”,所以学生们最好 “也别把我当成什么”的好。
但是,我有一点需要声明,那就是我在师范学校里,虽说没有去考研,但绝对是学习好的,是拔尖的,而不是“那些中、低级的”。
当然,在师范学校,即使学习再好,也不一定有人认可,这一点我深有体会。至于他“别把老师当成什么”这句话,我认为说得太真实、也太有时代气息了!
过去,我们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现在,你要是还讲这样的话,那简直就大错特错了。在现阶段,教师在一些人眼里,充其量只是一个有稳定收入和一些“灰色收入”的职业,是一种“师范里的中、低级的毕业生”的谋生手段,根本就没有什么“光辉”与“不光辉”。
所以,像三木这样的、顽固不化的、一心一意想当教师的人,至今仍然痴迷不悟,视自己的谋生手段为崇高事业的人,在他们的眼里,最多也只能属于师范学校的“中、低级的毕业生”。这样的“中、低级”,居然自不量力,还要成为什么教育家,所以在他们眼里,不但非常无知,而且十分无耻!
有时候我想,自己也去考研究生算了。当然,我也有可能考不上。可想想我的学生,想想自己正在进行的“三文主义”教育实践,我觉得自己不能现在离开。说真的,我不想做一个逃兵!
这些年来,为了我的教师梦,我牺牲了许多和亲人团聚的机会,父母是没有时间看望的,就连老婆孩子的事情也很少关心,就拿每年在结婚纪念日照“全家福”这一件小事来说吧。结婚11年来,我居然一次也没有抽出时间,一次又一次的被家人误会,让我很是难过。
因为小说当初定稿是在结婚11年,其实到儿子14岁那年夏天,妻子的愿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Same带着她和儿子一起拍了一套9999元的婚纱照,大幅的照片现在就分别挂在家中客厅、卧室、书房等显著位置。
那些照片照的实在太好啦,所以也被存进电脑、传到空间、复制到手机、应用到一切可以应用的地方!
不过说实话,那摄影师、化妆师实在厉害,如果不是14岁的儿子在中间站着,人们肯定还以为是他们的新婚照呢!
想到这儿,Same有些懊悔……
他觉得自己不仅仅是有些冲动,而且很有些鲁莽……
他开始担心自己“三三计划”一旦被妻子发现,就会让她伤心……
是的,这就是夫妻,当在一起生活久了,虽然激情一天天在消退,但亲情一天天在增长……
Same到底有些懊悔啦!
这样想着,Same想和佳佳见面的欲望忽然就平淡了许多。
还有,真正见了面,会不会“见光死”?
还有,佳佳到底同不同意和自己见面呢?
Same正想着,就听到广播里一个甜美的女中音:
“重庆机场就要到了……”
三、你是哪位
来到一座陌生的城市,即使是最开心的时候,也是喜忧参半。
因为没有联系上佳佳,所以Same一个人下的飞机,一个人出的机场,一个人坐的大巴,一个人登记的宾馆,一个人躺在房间发呆……
那些小说中的描写,那些广播里的讲述,那些电影电视里一次次出现的经典的浪漫画面,在自己的重庆之行中,一次都没有出现!
Same感到无聊之至!
他拨通了妻的电话,像往常一样,报了平安。
但细心的妻子还是听出了他情绪不对。问:
“你怎么了?”
Same赶紧搪塞说:
“我一切都好,只是有些累啦!”
说完,便草草挂了电话。
寂寞、孤单、无聊、空虚、后怕……
一起袭来……
Same拨通了莎莎的电话。
“猪,我想你啦!”
可莎莎并不接话,而是比往常超出一倍的声音:
“喂、喂、喂,你是哪位?”
听到“你是哪位”四个字,Same几乎崩溃啦!他的心情似乎一下子从酷暑严寒中坠入冰窖一般。
“你是哪位?”
本来,这是莎莎和他约定的一个暗号,说明她说话不方便。
后来Same才知道,其实莎莎也很在意他的情绪,一般不会说这四个字的!
如果说出“你是哪位”,就只有一个原因,铁定是和某某市长或者某某厅长在一起吃饭,或者唱歌!
其实时间长啦,Same已经慢慢习惯啦。
明星嘛,谁没有一些桃色事件?谁没有一些花边新闻?
像莎莎这个级别的,真要是什么都没有,反倒让人觉得很不正常!
可眼下,在一个人身处异地他乡的时候,在一个人独享孤单的时候,在一个人心灵最最脆弱的时候,听到这四个字,就像刚刚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却又突然断裂了……
Same没有再吱声,他要保护莎莎的“纯洁”形象!
可是莎莎,她现在还“纯洁”吗?
想到“纯洁”, Same常常感到有些恶心!
报纸上常常公布一些腐败分子的罪行,网上更是随处可见。上至一些国家元首、政府首脑,下至一些要害部门、关键岗位,几乎“权利与腐败并生”,可是在事情暴露之前,这些人一个个形象高大、事迹感人、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至于那些明星,特别是女明星,世界各国都一样,“艳照门”不停上演,都已经司空见惯啦!她们还能够说“纯洁”吗?
说道“纯洁”,恐怕没有什么能够和纯净水PK了吧!
可是,每年CCTV的3·15晚会上,总要暴露一些由自来水直接灌装的所谓“纯净水”,原来,那些包装花花绿绿、名字千变万化、价格千差万别的“水”,全部都是这样“生产”出来的!
“纯净水”都是“装”出来的!
还有什么不是?
想着想着,泪水,像决堤的江河,夺眶而出、飞流直下……
早在10年前,自己小说中关于“教授?禽兽?”的那一次争论,至今依然历历在目……
自从那次争论之后,Same就把唱歌“戒了”,直到后来莎莎的出现……
可是,莎莎每次去唱歌的时候,Same却显得异常的不满与不安。
一位优秀的歌唱家,一位国际大奖的获得者,一位跻身国际舞台的明星,眼看就要沦为酒吧女王或者KTV皇后,无论如何,这是Same有一百个不情愿看到的……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无聊,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Same胡乱在大街上转了一圈,他把目光对准每一位迎面而来的年轻女人,不是、不是、全都不是……
Same觉得,自己和佳佳,应该有一次邂逅,对视或者回眸,瞬间火花燃烧,电闪雷鸣……
是的,那种邂逅充满浪漫,那种回眸倾国倾城……
童话?
故事?
神话?
传奇?
最起码是一场奇遇、一段佳话……
可是?
现在?
重庆?
佳佳?
一切都了无痕迹……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
无聊,除了无聊,还是无聊!
Same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明天再等一天,后天在乘飞机回去……
他打开了房间里的电脑,再次登录佳佳的空间。
变了,佳佳的日志变了!
那是一篇转来的文章,标题很长,直到打开,Same才发现还配有图片。原文如下:
标题:[转] 现在去开房的不止上床。还有更可怕的事……特别是女同学们一定要看…男同学一定要转给女同学…不然可能会后悔莫及的
正文:
四川有1个大学女生去参加星期六晚上的庆祝。
她觉得很快乐,喝了很多酒,这时有个年轻帅哥坐在了她的前面。
在男孩的百般调情挑逗下,该女生终于答应与这个帅哥去了家附近酒店,并开了个豪华包间。
房间里,该女生喝了些酒,慢慢地她开始觉得不清醒,然后就睡着了。
当该女生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地在浴缸中,而且浴缸里满满的都是冰。浴池旁边有张纸条,上面赫然用红字写著“打120,否则你会死!”
她自己的手机也在纸条旁边。
她拨打了。并说明自己目前的情况。
医生建议她检查自己的背部,结果她发现有两条九寸长的割伤口在背部下方!!!
医生要她马上躺回满是冰的浴缸,告诉她不要动,马上会有急救队来找她。
原来,她的肾脏被偷了!那两条口,就是取出她的肾脏时留下的!
在黑市里,1个肾脏值300000元!
法医判断,被害人所喝的酒中,可能不只是单纯的迷晕药,还有强力的麻醉剂,而冰也起到了镇痛效果,所以被害人暂时不会感觉到疼痛。
该女生在医院里等待肾脏捐赠无果后死亡。
警察忠告大家:
这是1种新的犯罪正在发生,并且以年轻女性和男生,旅游者,学生为目标。犯罪组织很有规模,并且有训练有素的人员。
这种犯罪行为正发生在很多主要城市,最近尤其是在山东、广州、深圳、佛山、东莞、厦门、泉州、北京、上海、四川、重庆、全国各地酒吧!!
发给你关心的任何1个人,发给你认识的人!
看完后,不转载的就不是人!全家死光!
Same原以为,自己之于重庆,犹如白娘子之于断桥。
不曾想自己之于佳佳,犹如太阳至于月亮,一个发言,一个隐身;一个上线,一个下线……
还有,佳佳日志最后一句:“看完后,不转载的就不是人!全家死光!”
Same看后,很不以为然,他觉得这种话其实就像强盗。
转不转空间日志,这完全是个人爱好。
再说了,如果这条消息的真实性得不到保障,那么转载这样的文章就成了以讹传讹、助纣为虐、推波助澜、浑水摸鱼、趁火打劫……
凭什么一定就得转载啊?
以暴制暴,从来都不是绿色文化和绿色文化运动的选项!
前一段时间,网上大量披露“狼爸”新闻。
传说中的“狼爸”用鸡毛掸子和中国传统国学管教他的四个孩子,把他们之中的三个“抽”进了北京大学。他喜欢别人叫他“狼爸”。
“狼爸”小时候被母亲打,用棍棒打。
他母亲不识字,于是就把一张白纸抠几个窟窿蒙在书上,让孩子背诵课文。碰上标点符号的时候,背出的还是“字”,那肯定错了。“打呗”,他母亲就会这一招。
不仅如此,考不了满分,打;被家访,打;罚留堂,打;迟回家,打。被打的当晚,连晚饭也没有了。
Same发现,网上类似的消息还有许多,除了“狼爸”之外,还有采用“咒骂、威胁、利诱”等高压手段培养孩子的“虎妈”,还有在暴雪中训练儿子 4岁“裸跑弟”的 鹰爸,他们全都爆红网络……
还有“狼爸”和“虎妈”并肩战斗,共同折磨孩子的,结果孩子只好选择跳楼自杀,而自杀时,她还不足13岁,她在自己的遗书中明确指出:
凶手就是父母!
与“狼爸”、“虎妈”们教育中的暴力和专制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羊爸”们的平等与尊重。
Same发现,他与一位“羊爸”惊人的相似,他和儿子的关系就是平等的朋友关系,还常常被儿子称作“老兄”。他说:“我从来不会对儿子发号施令,相反,我认为我们之间是相互学习的关系。”
儿子也经常表扬Same,说:“别人的爸爸是圈养,我老爸是放养!”
Same觉得自己最成功的,就是和儿子是平等关系,交流和谈心,就像朋友一样。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Same觉得,教育同样如此,对于不同的孩子,理应采用不同的方法;但无论哪一种,都应当尊重孩子的人格与尊严,能让孩子的身心健康成长的教育,才能算得上成功的教育。
就教育孩子而言,在“羊爸”营造出的自由平等的家庭氛围中,孩子们的学习靠的是主动性和自觉性,所以更持久,也更有生命力。所以,“羊爸”的成功,更值得赞赏。
当然,也有人说自己不是“虎妈”,也不是“狼爸”、“鹰爸”和“羊爸”,她不“圈养”,但也不“放养”,她走的是“虎妈”、“羊爸”之外的第三条道路。
Same觉得,这些事例的出现,恰恰说明自己20年前,关于家庭教育方式“三个城堡”的论断是超前的,也是正确的。
可是,到重庆与佳佳见面这件事也太超前了……
即使见了面,如果佳佳问:
“你是哪位?”
又该怎么回答呢?
难道自己真的错了?
Same想……
四、樱花时节
第二天,佳佳照旧一整天都没有上线。
看来,Same想要给佳佳一个“惊喜”,简直是不可能的啦!
而就在昨天,佳佳已经给了Same一个“惊恐”,也没有再给“惊喜”的可能。
带着遗憾和惆怅,Same回到家中……
一连好几天,Same都不愿意上网……
失落、灰心、羞辱、愤怒……
似乎兼而有之。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无分”吧!
可是,不上网又能够做什么呢?
担心!
担心!!
还是担心!!!
一天!
两天!!
一个星期!!!
Same再也忍不住了,他想知道,佳佳究竟怎么啦?
第八天一大早,Same就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熟练地输完密码,进入到自己的空间。
空间才刚刚打开,就出现了许多佳佳的新照片。
照片上的佳佳,完全融入了大自然。
她的表情是那么真诚,她的笑容是那么灿烂,她的神情是那么悠闲!
Same忽然有些失落,他觉得佳佳那些表情、那一张张甜美微笑着的脸,都是冲着摄影师的。
如果没有熟悉的配合、没有彻底的释放,没有心灵的默契,是无法达到如此令人满意的光影效果的……
难道真的印证了那副对联:
上联:我爱的人名花有主;
下联:爱我的人惨不忍睹。
横批:我好命苦!
看到佳佳在空间一下子发了这么多的新照片,Same纠结了许久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看着漫山遍野的樱花,还有蝴蝶般四处飞舞的佳佳,Same仿佛一下子来到一个童话般的世界……
Same一幅接一幅的往下看,越看越觉得这些照片出处一定不凡,他想问个明白……
于是,Same给佳佳留下一句话:
佳佳,看到留言,请一定给我回话,如果你有时间,今天晚上起,我连续从8点等你等到11点,我有话和你说。切记。
吃过晚饭,Same早早地就守到了电脑跟前,他的第七感觉告诉他,佳佳,今天晚上一定会出现。
可是,从19点半到20点半,从20点半再到21点半,整整两个小时过去了,Same却一直等不到佳佳的身影。
Same第一次对自己的第七感觉产生了怀疑,难道……
就在Same准备下线时,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接着是一个闪动的头像,佳佳,一定是佳佳。
Same定睛一看,果然是佳佳!
佳佳 21:34:18
师傅写得怎么样啦
Same 21:34:27
依然比较困惑
佳佳 21:34:58
嗯,可以分析一下
Same 21:42:38
我这一章写的不伦不类,没有故事情节
Same 21:43:38
我始终无法摆脱这样的硬伤
佳佳 21:43:55
你要踏青,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
Same 21:43:56
景观(尽管)有了你这样的人物原型
佳佳 21:43:58
寻找灵感
Same 21:44:22
哈哈,好的,我这个周末出去透风
Same 21:44:41
可惜你上次看樱花没有通知我
Same 21:44:58
嘿嘿,不过我去你肯定不方便的
佳佳 21:45:08
需要点我的什么故事不
Same 21:45:12
可以啊,我热烈欢迎
佳佳 21:46:01
你可以说哪方面,我可以帮你编
Same 21:47:02
随便,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命题作文太难啦
佳佳 21:49:28
我告诉我在读书的时候有个高年级的学哥追求我,我告诉你
Same 21:49:49
好啊
佳佳 21:50:01
我其实挺欣赏他,因为我出身在农村,到大城市读书有种自卑感充斥着我的心灵
Same 21:50:48
你长那么漂亮,追求的人一定很多,只是你喜欢谁才会去关心谁,奇遇都被你忽略啦,对不?
佳佳 21:52:08
嗯,他在我班的对面
Same 21:52:10
你到什么城市,读什么专业?
佳佳 21:52:23
因为他从小是在城市长大,成都读书
Same 21:52:33
哈哈,很好,很有情节,很吸引人
佳佳 21:53:24
成都**学院(隐去两个字)
Same 21:54:00
请继续好吗?佳佳 21:59:03
刚才接了个电话
Same 21:59:21
没事,我等你
佳佳 21:59:21
我学的设备管理与设计
Same 21:59:39
人才浪费啊
佳佳 21:59:55
当时可以调整专业
佳佳 22:00:10
我看男生多,免得嘴杂,所以没调
Same 22:00:43
不过还好
佳佳 22:01:27
然后从我到校第一天报到,有个学哥就给我递纸条,约我晚上见面
佳佳 22:01:43
约了大概一周,我跑下楼直接骂他
佳佳 22:02:07
然后他灰溜溜地走了,再有我学习上进,班上当宣传委员
Same 22:02:48
有意思,请继续
佳佳 22:03:00
学校竞选学生会
Same 22:03:34
你当主席啦
佳佳 22:03:39
没有啦,我成功选举成学生会文娱部部长
Same 22:03:51
我手快一点点
佳佳 22:04:00
管理每个班级的文体委员
佳佳 22:04:15
负责学校文艺表演活动
Same 22:04:45
男(难)怪你有如此气质
佳佳 22:05:33
所以出现怪现象,我班上只有一个讨厌的男生追求我
佳佳 22:05:53
我很讨厌他,他有点母兮兮,一点都不帅
Same 22:06:12
?
佳佳 22:06:49
我隔壁的班级有个学姐,姓赵,我叫她赵姐,她说她很喜欢我
佳佳 22:07:04
所以她班上搞活动让我参加,我去了
佳佳 22:07:19
然后一个男生请我跳舞,我第一次跟男生这么近
佳佳 22:07:39
有点不好意思
Same 22:07:58
乖乖,居然还很有戏剧冲突,
佳佳 22:08:25
之后有一天我感冒了,他托赵姐给我买了感冒药
佳佳22:08:29
我很感动 ,因为必尽(毕竟)父母不在
佳佳 22:08:49
有人关心,自然会有些感动
佳佳22:09:01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初恋
佳佳 22:09:19
但我们都没表明关系 ,我把他只是当成有好感的大哥哥
Same 22:09:44
不错,很纯很纯的那种
佳佳 22:10:01
我生日,第一次收到玩具
佳佳22:10:22
一只可以吊起来的毛绒狗
佳佳 22:10:33
蓝白相间,很可爱
佳佳 22:10:51
第二年送我日本瓷娃娃
佳佳 22:11:11
关于第二次着实吓着我了
Same 22:11:15
标准的礼物
佳佳 22:11:35
因为晚上八九点,他约我到学校花园去
佳佳 22:12:10
我去了,借着月光,我们相对坐在石头凳子上
佳佳 22:12:25
气氛异常静
佳佳 22:12:47
能听到晚上草丛中的虫叫声
佳佳 22:13:01
因为我的生日中秋节的前一天
佳佳22:13:07
所以有月亮
佳佳 22:13:49
然后他送给我一个盒子,叫我打开,很可爱的
佳佳 22:14:00
他姐姐从日本带回来的
佳佳 22:14:24
好漂亮的娃娃
Same 22:15:02
非常经典,这个故事应该发生在20年前左右,对吧,他是如何知道你生日的?
佳佳 22:15:23
我收下礼物,他跟我说要毕业了,告诉我他爱上我了
佳佳22:15:29
没有20年
Same 22:16:03
我算错啦,是10年左右
佳佳 22:16:10
呵呵
Same 22:16:21
这下对了吧
佳佳22:16:31
我说太晚了,我要走了
佳佳 22:17:36
然后他说舍不得我走,可再等一会儿宿舍要关门啦,我急忙站起来欲要走时
佳佳 22:18:14
他从后面抱住我,天啦,我当时全身发烧啦
佳佳 22:18:36
我羞愧地挣脱跑走了
佳佳 22:19:00
因为之前我告诉他在学校我不可以谈恋爱
佳佳22:19:04
因为要入党,所以怕影响
佳佳 22:19:19
他说他等
佳佳 22:20:04
这是我青涩的十七岁
Same 22:20:13
很好,你叙述的方式和我风格惊人相似,我相信你今天帮我大忙了。
佳佳 22:20:15
真的事情,再后来,他给我写信
Same 22:20:47
然后呢?失之交臂?石沉大海?
佳佳22:20:58
他工作了还找过我,让我在他单位附近走了一圈的
佳佳 22:21:37
他带我到他宿舍,我走到门口,我停住了
佳佳 22:21:54
问他还有谁。他告诉我他一个人
佳佳 22:22:04
我拒绝进去啦
Same 22:22:17
哈哈,你一定相当警觉
佳佳 22:22:36
所以他也不好强行叫我去
佳佳22:22:57
我当时根本就不敢看他的表情
Same 22:23:06
这是少女特有的羞涩
佳佳 22:23:15
所以一个人走了,因为是晚上,只好他又送我
佳佳 22:23:23
我叫他不要来学校找我
佳佳 22:23:52
再后来给我写信,我妈妈收到,居然还戏剧性以我的口吻给他回信
佳佳22:23:59
真不思议,至今不知道写的啥
佳佳 22:24:26
只知道妈妈说他来信又回过
佳佳 22:24:35
再后来没有他的消息
Same 22:25:21
是不是知道三年后一次偶遇
佳佳 22:25:29
现在真想见见他
Same 22:25:31
直到
佳佳22:25:46
也许现在他选择去新加坡了吧
佳佳 22:25:55
他哥姐都在那里
Same 22:25:56
有地址或者联系方式了吗?
佳佳 22:26:10
我连信都不知道
佳佳 22:26:28
妈妈可能把那信烧毁了吧
佳佳 22:26:43
因为那时我家没有电话
佳佳 22:27:39
前年我碰到他班上的学姐,打听他的消息,她说他从来没参加过同学会
佳佳 22:27:58
很遗憾,只因为那时觉得我与他的家庭条件的差异以要学习的理由拒绝了
佳佳 22:28:45
师傅这怎么样
Same 22:29:18
很好,很感人,也很伤人
佳佳 22:29:31
伤人?
Same 22:31:03
是啊,替乖乖伤心啊
佳佳 22:31:31
不知道这叫有缘无分
佳佳 22:31:55
擦肩而过
Same 22:33:44
一些事总是以错过结束
一些事总是以错误开始
也许这就是人生
也许这就是命运
Same 22:35:40
这个故事太典型啦,简直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佳佳 22:35:43
嗯,说得很经典
佳佳 22:36:05
嗯,我还要继续告诉你我的秘密
Same 22:36:40
而今天我们的谈话,或许将成为小说内容,成为永恒
佳佳 22:36:44
师傅,你告诉我你在学生时候暗恋过的女生,现在是你妻子了吗
Same 22:38:01
不,绝对不是,因为我没有你故事中男孩子那么大胆
佳佳 22:38:25
哈哈是吧
佳佳 22:38:35
现在还埋藏在心底吗
佳佳 22:39:02
等有一天自身的小宇宙激起能量时再去找她吗
Same 22:40:15
也许是吧,不过我不能肯定,他和我有同样的期待
佳佳 22:44:52
都是大学的还是高中的呀
Same 22:46:35
大学的一个,而且是她先故意在我面前心音(吸引)我注意力的
佳佳 22:47:56
说明她喜欢你,想让你主动表达爱意
Same 22:48:20
未必你们可怜多啦
Same 22:48:39
我比你们可怜多啦
佳佳 22:48:51
回忆起来美好吧,你怎么比我们可怜
Same 22:49:27
我一直没有动情,临毕业时问了她家地址
佳佳 22:49:59
哈哈,师傅你太腼腆啦
佳佳 22:50:20
可能是你心中喜欢另一个
Same 22:51:35
不是,因为她,我还放弃了曾经暗恋了2个月的高中同学,也是毕业前暗恋的
佳佳 22:52:05
哦哈哈,师傅!你太可爱啦
Same 22:52:31
不是可爱,是可悲
佳佳 22:53:08
不会
Same 22:53:14
故事进展和你们相似
佳佳 22:54:13
也是你觉得自卑,要上进吗
Same 22:54:59
差不多吧,所以一直不和女孩子说话
佳佳 22:55:22
嗯,我也是不跟男生说话
Same 22:55:24
至于抵制不住他(她)的诱惑要到她家地址啦
佳佳22:55:35
我班上的男生有些说我高傲的很
Same 22:55:42
结果却比你还差
Same 22:56:01
我们学校女生都说我是冷血动物
佳佳 22:56:02
你该大胆点嘛
Same 22:56:40
嘿嘿,我大胆一次,却遇到你母亲一样的他(她)母亲
佳佳 22:56:51
其实只有自己知道内心何曾不想似火?
佳佳 22:57:27
可是我妈妈说她在信中说我们可以谈恋爱
佳佳22:57:36
但不知道妈妈说真的还是假的
Same 22:59:09
我去了她家,因为我们在同一座城市。他妈妈说我起点太低,姑娘已经有男朋友,是他父亲战友的孩子,在武汉上大学
Same 22:59:40
我当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佳佳 23:00:06
嗯,我也觉得
佳佳 23:00:23
此时我可以叫你一声哥吗
Same 23:00:40
没有问题,在吗(咱们)太相似啦
佳佳 23:00:40
作为你的家人,为你鸣不平
佳佳 23:01:00
不过我从没到过他家
佳佳 23:01:17
他邀请我去看飞机的,我没有
Same 23:01:26
我在大学也是学生会的,文学社社长
佳佳 23:03:13
你该在小说中有她与你的恋爱场景才是
佳佳 23:03:26
呵呵,值得期待
Same 23:03:44
似乎没有,我不愿意提到那些往事
佳佳 23:04:11
很抱歉,我让你回忆到伤感啦
Same 23:06:11
没关系的,我们后来已经很久没有联系啦,那你们呢,也没有见过面?
佳佳 23:06:34
没有
佳佳 23:07:08
很戏剧性的是班上一男生在事业有成就时给我联系
佳佳 23:07:26
说他以前暗恋我
Same 23:07:44
绝对是真话
佳佳 23:08:09
现在你们能走到一起吗
Same 23:08:12
我们相聚(相距)不足3公里,但不能,我爱我现在的妻子
佳佳23:08:28
哈哈,难道同一个单位
Same 23:12:20
不是,是住址的距离,那是她小孩百日时我去看她,她家住一个150多平方的房子,而我都是只住她家一半,我真为她感到高兴,她的丈夫是一个部队转业军人。他丈夫还亲口告诉我,在她平时说话时,总提起我,他真诚的说:我是他的榜样
佳佳 23:13:31
嗯,你的故事一定很感人
佳佳 23:14:05
不要因为这些有什么遗憾
Same 23:14:17
我很为她感到高兴,从离开他假(她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打算和她永远不再联系
佳佳23:14:44
有一种爱叫放手!
佳佳23:18:33
其实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Same 23:25:01
自从我在小说中将你改名佳佳后,我其实一直在思考你在故事结尾时内容,可是觉得喜剧吧,没有力量;悲剧吧,又不忍心,我真不知道改如何继续,就这样顺其自然吧。明天我会把你的赏樱花的一些内容先写出来,然后再继续后面内容
佳佳23:25:33
嗯,好
佳佳 23:26:21
如果是一个新生力量,一般都会作牺牲
佳佳 23:26:33
死得绚烂
Same 23:27:56
!
佳佳23:28:27
像迎接朝阳前的黎明
Same 23:28:36
我的风格非常朴实,叙述一般
佳佳 23:28:37
那是最夺目的时刻
佳佳23:28:57
贴近生活
Same 23:30:24
哈哈,你的故事没有结束吧
Same 23:31:00
怎么忽然就拐到我这里来啦
佳佳 23:31:16
针对这个情节,我只能埋藏在心底
Same 23:31:52
我表示理解
佳佳 23:32:00
上辈子500次的回眸换得今生擦肩而过
佳佳 23:35:55
师傅早点休息吧!别太劳累啦!保重身体!
佳佳23:36:03
晚安
Same 23:36:39
晚安
Same关了电脑,开始思考他的第七感,佳佳,太给力啦!
虽然,重庆之行让Same曾经大失所望,但现在看来,如果不是大失所望,他就不好意思追问佳佳;如果不是追问佳佳,就得不到如此鲜活生动的素材;如果得不到鲜活生动的素材,那么自己的小说在可读性方面还是要大打折扣!
好在第七感觉准确地告诉自己,佳佳必然会在那个夜晚出现。
后来Same才知道,为了那天晚上能够和他聊天,佳佳把平常20:30-22:30的培训课程,提前了整整一个小时……
佳佳,用行动给了Same一个感动……
五、七年之痒
佳佳说:
“如果是一个新生力量,一般都会作牺牲,死得绚烂。”
Same整整感动了一个晚上。
他没有想到,面对死亡,佳佳是如此地豁达与坦然。
是的,人固有生,亦必有死,或轻于鸿毛,或重如泰山!
这样一想,Same忽然觉得,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其实并不是追求“活法”,而是追求“死法”。
从原始社会部落首领的公仆意识;到封建社会各国皇帝一上台就开始为自己建造大规模的超豪华坟墓,有许多至死都没有竣工,然后凑合着下葬;再到资本主义社会里总统的四处游说和相互攻击……
从部落成员的齐心合力到农牧民的物物交换再到产业工人的分工协作,到最后社会福利制度及社会保险制度的建立健全和逐步完善,即使人在“活的路上”时候不那么“容易”,但在“死的路上”也不会那么“吃力”。
佳佳是追求“天人合一”,她当然不畏惧死亡!
Same也不怕!
还有,Same从十七八岁以后,每天最多睡8个小时,他要把“一辈子当做两辈子来活!”
想着想着,Same没有丝毫的睡意,他起身批了一件睡衣,爬到电脑上,继续开始了后面的修改:
去年国庆,也就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我却一个人去了新疆,到我们学校新成立的成人函授站去讲我的《大学语文》,让人不可饶恕的是,妻十年来一直朝思暮想的梦想就这样再一次的破灭了!
为了表示心中的歉意,也为了避免在交流过程中发生不必要的冲突或者是争吵,我当时决定给妻子写一封信,对我们结婚10年来的生活做一次小节。
社会上普遍流行一种说法,叫“七年之痒”。
爱恋与激情能坚持多久?
这是婚姻中的每一对男女都反复追问的一个现实难题?
七年之痒,意思是说许多事情发展到第七年就会不以人的意志出现一些问题,婚姻当然也不例外。所以现在“七年之庠”一般是指人们婚姻到了第七年可能会因婚姻生活的平淡规律,感到无聊乏味,要经历一次危机的考验(指可能发生婚外情 <http://baike.baidu.com/view/111550.htm>、外遇、偷腥的现象)。这个考验是感情中的转折点 <http://baike.baidu.com/view/1878692.htm>,一旦成功 <http://baike.baidu.com/view/19192.htm>,感情便能朝向良性健康的方向发展 <http://baike.baidu.com/view/141536.htm>;反之,则可能二人分道扬镳、分崩离析,最终可能导致感情解体、劳燕分飞。
当然,假若婚姻真的出现问题,不一定为七年,或长或短,可能只要一年、两年,甚至结婚不久就可能痒起来了。
由于美国性感女星玛丽莲梦露 <http://baike.baidu.com/view/475414.htm>曾主演过一部电影《七年之痒》,英文名称:The Seven Year Itch,剧情就是以此为主题,随着电影的卖座,七年之痒也成了外遇的代名词,衍生而成的西方谚语。现在,此谚语已广泛用于中文当中,甚至比它的起源(电影 <http://baike.baidu.com/view/2382.htm>《七年之痒》)更为华人所熟知。
几十年来,人们围绕“七年之痒”是否存在进行了大量的调查研究。
最早的相关资料见于50年前金西的性学报告,即在2000名已婚男子中,有40%的人声称他们在第一次婚姻中便开始寻求婚外性关系,其中大部分人发生在婚后前五年,与此同时有20%的已婚女性承认有婚外性关系,其中半数是在婚后第七年之前。
另外,在联合国的一份涉及62个国家,地区和民族的统计年鉴显示,结婚的第四年是离婚的高峰期。
最近一份由美国宾夕法尼亚州某大学进行的调查,共访问了4000对夫妇并跟踪了20年之久,结果显示:婚后14年才是夫妻或情侣感情生活的重要关口,不少男女是在共同生活了14年后分道扬镳的。
那些成功度过“十四年之痒”的夫妻,他们之中也有不少人曾经想到过离婚,只不过因为子女、经济等问题以及对婚姻的责任感,才使他们留在了婚姻生活中。
从法律的角度来讲,结婚8年以后,夫妻双方的婚前财产和婚后财产一样,全部都成了共同财产,所以,抛开感情因素和其他社会因素,仅从经济的角度来看,结婚8年应该是一个家庭经济的分水岭。
如果按照国外的说法,刚结婚的第一年叫“纸婚”,是非常脆弱的;结婚第二年叫“棉婚”,说明已经有了一定的柔韧性;结婚第三年叫“皮婚”,当然又结实又暖和,但怕尖利的东西;结婚第四年叫“花果婚”,这时候孩子一天天长大,可以享受天伦之乐了;结婚第五年叫“木婚”,不用说是越来越牢靠了;结婚第六年叫“糖婚”,这也许意味着最甜蜜的时刻;结婚第七年叫“毛婚”,这个,我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始终没有搞清楚,不过,结婚第八年叫“铜婚”,我明白得很,“铜婚”的意思,是说婚姻正式进入了一个铜墙铁壁的围城,已经到了坚不可摧的地步了。
可是,我们中国人更喜欢“十”,因为“十”代表着十全十美。况且,西方也一样,他们把十年称为“锡婚”。
为什么把结婚十年称为“锡婚”,我一开始本来很有些不解,我总觉得“铜”要比“锡”硬,八年叫“铜婚”,十年就不应该叫“锡婚”。
后来,我从《现代汉语辞典》中我得知,原来“锡”是一种银白色的金属元素,英文为Stannum,简写为Sn。“锡”不但富有延展性,而且在空气中不易起变化,多用来镀铁,焊接金属或制造合金。“锡”是不易断裂的,且富于延展、不易变化,不像“铜”,时间久了,就会被氧化成绿色。
看来,“锡婚”纪念十周年还是挺有道理的,我只不过是被那些用来做包装纸的“锡箔”误会了!
当然,无论如何,我也应该为我们的十周年写一点文字。
所以,我的信也写得很长很长,但这封信一直没有机会发出去。
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林妹妹:
你好!
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冬季,我在温暖的家中,在笔记本电脑上给你“写”信,你也许会感到吃惊。
是的,结婚10年来,我们之间,除了偶尔相互留个条子什么的,我们几乎没有写过什么信了。可是,这一次,我写信给你,就是想把埋藏在我心中很久很久的话,全都讲出来,希望你能够认真地读完这封信。
林妹妹,我的好妹妹,当“宝姐姐”、“云妹妹”和园子里的姑娘们的身影渐渐远去,当那些忧郁、那些悲哀、那些笑泪相和的日子已成往事,当我们的“铁蛋儿”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匆匆忙忙的跟着我们去赶公共汽车时,我们忽然发现,原来自己追不上儿子的脚步了……
虽说我们现在“言老”,还真是有点为时过早,但从儿子过马路时“过马路,左右看”的童声中,从他“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的朗朗书声中,从他那些与一个小学三年级学生很不符合的“小大人”言行中,我们忽然体会到了什么才是反应迟钝。换句话说,是我们的儿子已经长大了,也懂事了。
这一切无疑是受教育的结果,是老师辛勤劳动的结果。
所以,我想对你说,我当老师,没有错!
是的,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选择教师这个职业就是一个错误,十多年前是如此,十多年后依然是如此!
也许,我应该为自己的今天反思,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个讲师,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还拿这么低的工资(如果我到路老师所在的大学去任教,工资至少是现在的三倍,而且肯定有120平方米以上的房子),反思一下自己的“三文主义”、“模糊教育理论”和“谈心式教学法”为什么只是在学生中有市场,而在其他老师和学校领导那里就没有市场?
我反思!
但,我不后悔!
事实上,我从来就不后悔什么,我知道我应该尊重自己的选择,因为这个世界,什么药都有,就是没有后悔药!
于是,我接着写道:
亲爱的,还记得我们初识的第一个冬季吗?
那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下午,一个崇拜者心怀忐忑地拿着自己的第一封情书《如果让我爱上你》,去寻找自己梦中的女孩,那怕只找到一个电话号码或者通信地址。他的耳畔,随时都萦绕着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还有她笑声中的那份天真烂漫与诗人气质的水乳交融。而那个人,就是在金科大学当老师的我!
记得那是一次极具戏剧性的见面。
就在我一无所获,走出发表你诗作的那家电台编辑部时,一个残疾的朋友正准备从一个台阶上走下来,这时我看到你披肩的秀发轻轻飞扬起来,几乎是在同时,你我扶助了他的左肩右臂,四目相对,我甚至忘记了把自己的目光移开,是你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征服了我。
后来你说,那个小伙,在你20多年的人生历程中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我清晰地记得,那位残疾人,是一位舍己救人的英雄,他用自己的热血,换来了正义,唤醒了良知,但自己却落了个终身残疾,甚至于身边连一个照顾的人也没有!好在事迹见报后,深深地打动了一位农村姑娘的心,他们准备就在这个编辑部约会。他让我们看了姑娘的来信,信中真挚的情感和朴实的语言感染着我,感染着你,也感染着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
我们不便久留,默默地为他们祝福。我试探着,请你留下芳名,我吃惊地发现:原来你就是我一心想要找到的那个人!
你替我省了邮票、省了电话费,也省了我不知多少个辗转反侧的不眠之夜。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那一刻,我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暖。
送你回家的路上,虽然没有了那两只“唯一干净”的石狮子,但两辆除铃铛不响、全身都响的自行车,却在缓缓地并排前行着,吱吱喳喳的,互相交谈着,我们简直就像两只快活的小鸟,迎着寒风,忘情的飞翔,飞翔……
灰蒙蒙的天空,黄艳艳的河水,光秃秃的杨柳树,还有你,还有我,还有两辆一红一蓝两辆自行车,成为那个冬天这座城市中最美丽的风景,如诗如画……
对了,我的第一封情书《如果让我爱上你》是这样写的:
如果让我爱上你
我不会像爱鹦鹉那样
用镶满钻石的金丝笼
把你挂起
也许
你会嘲笑我
没有钱币
如果让我爱上你
我不会像爱金鱼那样
用铺满珊瑚的水晶盆
把你盛起
也许
你会嘲笑我
没有能力
如果让我爱上你
我的胸膛就是你的领地
即使能够作了你的奴隶
我也愿意
也许
你会嘲笑我
没有勇气
我感到心里热乎乎的,我们那个时候,是多么的幸福、多么的浪漫啊!
特别是妻,她很像一位浪漫主义诗人,经常写诗给我。
我当然也就礼尚往来,写了许多的诗给她,只是大多数都在搬家中遗失了。
尽管,我在大学中文系时就是“著名”的“校园诗人”,而且,从我们的《文学概论》这门专业课中,我知道“诗就是感情的白热化!”
现在想起来,那时侯的感情的确是“白热化”了,语言应该也没有大的语法错误,可那哪里能叫诗呀!只不过是一些语无伦次的长句子,被无端地剪断,然后就随意地码起来罢了。
记得我曾经在一首诗中这样写道:
没有什么
能够阻挡我们的阳光
也没有什么
可以阻止我们自由地歌唱
我们歌唱理想也歌唱悲伤
如果我们聋了
我们的喉咙依然歌唱
如果我们哑了
歌声就在我们的最深处心灵回荡
六、重男轻女
我知道,即使诗来自于生活,但生活绝对不是诗!
当然,生活也不是戏剧!戏剧是以一种虚假表现另外一种虚假,而生活中所有的虚假都是为了维持真实。
现实是残酷的。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看了看窗外依然灿烂的阳光,我有些麻木,记忆已经无情的把我带到了那个寒冷的冬天。
于是,我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下面的文字:
然而,冬天,它毕竟还是冬天!
你看那粉妆玉砌的世界,是多么的平静,又是多么的圣洁!但是,我却分明感到,那银装素裹的,绝对是一位冷艳绝伦的女杀手,她纯洁的轻纱和美艳的冰唇,时刻都闪烁着锐利的寒光,就连她在轻舒玉腕、慢弹纤指时的回眸,都迸发着一种雄狮对于绵羊、官吏对于僚属、画皮对于少女和学阀对于学子般的傲慢,让人不寒而栗。
整个冬天,很冷。
我们期盼着下雪,一直期盼着,我想看你穿着火红火红的大衣,在漫天的飞雪中奔跑的样子,看你在奔跑时留下许多深深浅浅的脚印,我可能还会希望你跑着跑着突然摔倒,在我跑过来拉你的时候,会有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划破寂静的长空……
那个冬天,几乎没有下过一场象样的雪。
这个冬天也一样,真的,好久没有下雪,我倒是十分地想念起来。妻也是十分喜欢下雪的,在她的整个童年、少年时期,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雪。
妻子曾经告诉我,她之所以从江南水乡大老远的来北方求学,就是想看看“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奇观,就是想感受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的豪迈,就是想领略“红装素裹”和“江山如此多娇”情怀!
比起妻来,我对下雪的渴望就没有她那样的强烈。当然,雪天里许多辛酸的故事,是妻也不知道的。
哎!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接着写道:
我们的故事继续着,除了林荫路与百货商场,新华书店、图书馆和各种小餐馆也是我们经常光顾的地方。我们有说不完的话,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才是真正的“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你说,我们好像已经认识了许多年……
那时候,你我谈的最多的是读书,你很喜欢《红楼梦》,还有林黛玉。我刚好对贾宝玉有些好感,除了对他的“不务正业”表示欣赏之外,还爱屋及乌的喜欢上了他的许多“疯话”。比如他关于“男人是泥做的,女人是水做的”这句名言,居然与伟大导师马克思关于“男人最伟大的品质是刚强,女人最伟大的品质是温柔”这样的至理名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对你说,正因为男人是泥做的,所以需要煅烧,将他烧成坚硬无比的陶瓷;而水做的女人,则必须将她蒸发,让她变成温柔可爱的水蒸气……
你成了我的林妹妹。而我就顺理成章的做了你的宝哥哥。
那时候,你对言情小说非常“感冒”。特别是大团圆结局的那一种。小说中离奇的故事、曲折的情节,还有男女主人公“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情本主义理想”,都使你怦然心动,不知不觉地,就陷了进去,把自己当成了女主人公,随他们的欢笑而欢笑,因他们的伤悲而伤悲……
林妹妹,如果这个世界还有宿命,那你无疑是这种女主人公宿命论的最好见证!亲爱的,我怎么也不会料到,一场比小说中更真实、更漫长、更能体现男女主人公切肤之痛的言情小说现代版,居然在你我之间拉开了序幕……
我们必须承认,不管是我,还是你,都不过是这滚滚红尘中的匆匆过客。既然承认是过客,必然也就离不开这个纷繁复杂的物质世界,特别是市场经济发达的今天,从某种意义上讲,恋爱者也变得如同待价而沽的商品。
别的不说,单从报纸上每天刊登的大量征婚广告中,不但再也找不到“臭钱”的踪影,反而随时都能够体会到那种处处弥漫着的“香喷喷”的金钱的气息……
而当初的我和你,却是那样的“另类”,那样的“不合时宜”,就连你最好的朋友都说,生活中从来都不会发生“灰姑娘”式的天方夜谭!
那是一个怎样漫长而又寒冷的冬夜呀!
那又是何等寒冷而又漫长的一个冬天!
就连那首著名的流行歌曲《爱拼才会赢》的歌词,也被我唱成了:
“三分靠榨菜,七分靠大饼,爱饼嫁给您。”
感谢上苍,是它让我降生在黄土高原上这片神奇的土地,要是出生在南极或者北极,那么我们的冬天将会是一年四季,而不是象现在这样,仅仅只有一年的四分之一。
冬天已经到来,春天还会远吗?
往事不堪回首……
可是,我的思维却如决堤的洪水一般,狂泻而出,我的大脑好像已经开足了马力,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响,告诉我手的速度还是有些慢。
我不由得责备起自己来。
想当初,学校给我们每个教研组配备了一台电脑,可谁都没有好好学习打字,总觉得自己是教师,不是打字员,思想上还有一些抵触情绪。
慢慢地,随着电脑的普及,学校实现了无纸化办公,打字室也没有了,教案、试卷、论文等全部要靠自己动手,这才整天又是背字根、又是拆字,结果还是效果欠佳,最后不得不又学习汉语拼音,总算能够勉强应付,像今天这样,脑子里想要表达的实在太多时,就深感有些力不从心了。
好在现在,我的速度还算可以。
林妹妹,第二年的冬天,你毕业了,可找不到满意的工作,只好回了老家。大概是你父亲做了一辈子老师,听说你找了一个穷教书的,不容分说就让你我一刀两断;而我们家一听你还没有找到正式工作,也极力对。
面对如此巨大的困难,我们没有退缩,决定要么跳进黄河,要么和家庭决裂。现在看来,或许还有别的什么路,但在当时,我们却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后者。
在我看来,真正的爱情是以婚姻为最终目的的,离开婚姻的爱情是不道德的,起码是不完美的。我从打算和你恋爱的那一刻起,就选择了你,还有你的一切!
那时候,我每月只有180元的工资,交上100元的房租,10元钱的水电费,剩下的70元才是我们的生活费。还有我们的“新房”,也就是一间20来平方米的平房,全部的家当,就是仅占了平房十分之一面积的,一张单人折叠床、一条被子、一条褥子和一只枕头。
没有鞭炮、没有红烛、没有唢呐曲,没有领导、没有同事、没有亲朋好友,我们有的,只是一份穷感情,还有两颗滚烫的心。
没有海誓、没有山盟、没有教堂和圣经,没有新衣、没有红妆、没有比真人还要大的写真像框,我们有的,只是那一句承诺,还有我们共同的执着……
说真的,面对春华秋实的自然规律和你渐渐隆起的腰腹,我又怎能让你独自受苦呢?可我还是不得不再次让你踏上了归乡的旅途!
那一段时间,我学会了一个人在冰冷的被窝中缩成一团,也学会了每隔半月才接听一次你的电话,而且,我厨艺大增,发明了做一次米饭可以次吃五顿的“厨房速成法”。甚至研究如何发明一种“万能厨房机器人”。由于自己专业知识的极度匮乏,只好“忍痛割爱”,主动放弃了申请专利的“权利”。
与此同时,我还发明了“洗衣速成法”。就是先重点将袖口、衣领、裤腿和腰部等部位集中清洗,其它部位混合清洗的办法,在节省时间的同时,也节省了不少的力气。当然,在当时的情况下,这两项都是我对你的最高机密。
我争取一个月来看你一趟,18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每一次出发都是在雪地上摸爬滚打,好在车祸总在我们的车路过之前发生(我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意思,只是为了说明我属于不幸之中的万幸),尽管我感到有几许的悲痛和惶恐,但见到你后我紧绷着的心弦会稍稍放松一丁点儿。
与前一年恰好相反,第二年冬天的雪下得很大,次数也比较多,每一次往返,都是在数百公里的山间雪路上蜿蜒滑行的,而当快到你们小镇时,呈现在我面前的却始终是一副烟雨江南的水墨画,始终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人间仙境图。
我敢说,在任何一部言情小说中,你都找不到有如此现场感的背景,也找不到如此富有哲理的人生旅途和心灵感悟。
儿子出生那天,我不在你身边,没有能来看你,是因为我们这边的雪,已经不紧不慢地下了整整三天,看样子没有歇一歇再下的意思。
你在痛苦地挣扎中呻吟了一夜,我当然一夜也没有合眼。
我知道你的小镇下着绵绵细雨,灰蒙蒙的天空都难以形容你见不到我的苦闷。你就那样一个人坚强着……
谢天谢地,终于生了一个男孩,而且母子平安!
这是一个多大的喜讯啊,就连岳父大人,在得知生了个男孩时,竟赤脚踩了双拖鞋、冒雨迎风来看你,在走出10余米时还浑然不觉。
我敢说,其实在中国任何一个地方,都能找到这样的传统,只要是中国人,就一定自觉不自觉的维护着这个传统,当然,在这样的传统面前,你已经不可逆转地把一只脚迈进了公婆家的大门……
写到这儿,我觉得重男轻女,不仅仅是每一个家庭的悲哀,更是社会的悲哀、民族的悲哀!
这种观念决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也决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的。
七、大喜大悲
国人总是对儿子寄予了很大的期望。
不过,儿子的降临,对我们,却是严峻的考验。
我再一次陷入痛苦的回忆中,接着这样写道:
大悲与大喜好像是一对孪生姐妹!
经历了大喜,自然也就少不了大悲,在儿子降生不到一个月,矛盾第一次激化,并到了不可挽回的程度,我们的感情,第一次出现了如此大的裂痕……
人人都可能为人父母,但,我敢说,初为人父、初为人母,没有任何两个人的感觉会完全相同!
我在变?你在变?你和我,彼此都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
你上当了?我受骗了?难道这个世界从来就只有真真假假?难道我们从一开始就已经假假真真?
由相互批评到互相谩骂、恶语中伤!
由你拉我扯到推推搡搡、拳脚相向!
好不容易才熬到了第三个冬天,我们才发觉彼此都依然深爱着对方。
为了赢得那个所谓的大奖,我义务为那个广告骗子帮忙,一直熬到了天亮。我当时没有手机、没有呼机也没有任何办法与你取得联系,直到回家路上,才在十字路口发现了风雨中找了一夜依然痴痴等候的你……
正是这一次经历,让我们明白了人生不能靠幻想,也不能等待奇迹。
也正是从那一天起,你发誓要自食其力。
你跑业务、站柜台甚至去摆地摊,野蛮的执法者打坏了你、打坏了去评理的我,也让我们真正领教了什么是“强权就是真理”!
一开始,我还有一点想不通,谁知翻开报纸一看,这样的执法者原来早已花开遍地、司空见惯,根本不算什么稀奇。
从此,我相信了天下乌鸦会一般黑,但我更加热爱真理!
我忽然发现,原来夫妻之间,也需要一定的距离。这就好比是两只刺猬共同御寒,远了,则彼此感觉不到对方的温暖,但太近,则势必会刺破对方的皮……
我常听人说:
“金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金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我不知道这句有多少的真理性,只是觉得这“金钱”与“爱情”,似乎也存在这种刺猬与刺猬的关系。
也许,生活会变,爱情也会变,常言说得好:“山不转水转”!
第四、第五和第六个冬季,我们的爱情和生活每年都在发生着极富戏剧性的变化。而所有的变化,都让我感到刻骨铭心!
所以,我这样写道:
林妹妹,我的好妹妹,为了挣到更多的钱,在第四个冬季,你在“平儿”与“袭人”等一般朋友的煽动下去搞传销,你甚至还拉上了我。
你叫我和满脸牛皮癣的男人去握手,和浑身散发着怪味的的女人一起到人声嘈杂、空气污浊的地方去听课,到上线指定的打了无数电话才派人出来带路的地方去“联欢”……
我们天真地听着各种各样的奇迹:一夜暴富、开豪华车、住小别墅、满世界的飞……
有一位女清洁工,10个月的传销,使她有了200万的存款,坐上了“省部级”的头把交椅。当有人问什么是她的秘密武器时,她的回答居然是:“发展(下线)才是硬道理!”
林妹妹,你知道,我最喜欢你的,就是你那淡薄名利人生态度,这也是“宝姐姐”、“云妹妹”之类的姑娘和“袭人”、“晴雯”之流的丫头们无法比拟的。
可现在,面对你的执着,我真后悔当初没有认真学习“经济之道”!
我无法改变你的痴迷,只好拿“非暴力不合作运动”来反对,虽然你指责我说别的男人是如何如何地挣钱,你甚至还想叫我在学生中间发展下线,但我始终没有“屈服”,我始终认为: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谢天谢地,就在你加入传销不到两个月,国家有关部门开始注意到了传销的欺诈性,那家公司当然在查处之列,你因此也没有陷得更深,把3000元变成1000元后草草收场。
也正是从那时候起,我们真正做到了视金钱如粪土!这并不是说我们比别人来有多么的高尚,而是对金钱已近乎绝望!
第五个冬季,我们的财务状况开始好转,这在遍及整个东南亚的“金融风暴”中,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这一年,我们终于租住了一套楼房,厨房和卫生间都有,可没有暖气的日子依然是十二分的悲凉。
你完全成了一名家庭主妇:做饭、洗衣服、看孩子,扫地、擦桌子、收拾房子,特别是每天都必须天不亮就起床,在烟熏火燎中生煤炉子,天天如此。
记得有一回我想让你轻松一下,多加了一块煤,并把炉子从阳台上移到卧室里看管,结果我们差点叫煤气“打死”!
老百姓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果不其然,此后两个多月时间,我利用休息时间,经过长期调查,写下了第一篇关注经济问题的成名作,区区8000字的论文,不仅给我带来了1500元的奖金,而且也带来了一个部级先进!
那篇论文是关于住宅方面的,后来在天津、武汉、南京、成都、西安、银川、西宁和乌鲁木齐等地都产生过较大反响,真不知道这篇文章的获奖,是上苍对我这么一个“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之地”的“寒士”的一种鼓励,还是一个绝妙的讽刺?!
到了第六个冬季,你有了稳定的工作,我们终日都很忙碌,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充实。
正如我平常所说:“快乐的本意,就是说所有的‘乐’都是‘快’的”从来没有人说自己近来很“慢乐”!
无论是“时光飞逝”,还是“度日如年”,那仅仅是个人的感觉,因为对于任何人,每一秒钟、每一分钟和每一天、每一年的客观标准是完全一样的。
这个冬天,我们“冷并快乐着”,谁料到还会经历来自于自然和社会的双重打击:一是地震,二是拆迁。
震后,房子面临拆迁。虽然房子不是我们的,但住了两年,也就有了感情,况且,冬季搞拆迁,天寒地冻的,一时半会儿连一个合适的房子都找不到。
凛冽的寒风中,我们盘点着那怕是一丁点儿“财产”,甚至连从黄河里捞出来专门压泡菜的大卵石也没有落下。最最让你心疼的,是你悉心养护、视为珍宝的花花草草,全部在寒风中“壮烈牺牲”!
地震与拆迁也是一样,对于拆迁,我们除了厌恶,还有无可奈何;但对于地震,我们却显得格外轻松,当我们同时听到东北角楼板的咯吱吱的声响时,我们几乎也同时看到了电灯泡的摆动……
我们明白,一次五级地震对于这样一座有30多年历史的砖混结构的五层楼意味着什么,虽然我们没有那种“生死由命、富贵在天”的豁达,但是那一刻,我们紧紧相拥……
关于那一次地震,我们为灾民捐出了六件衣服,基本上都是八成新的。另外,我从报纸上读到了另一个家庭离婚的故事:
当地震的脚步迈向一座家属楼的三楼,警觉的男主人翻身跳起,他喊了一声“地震了”!就直奔阳台。
这时他听到了女主人惊慌的叫声:
“等等,还有我和孩子!”
男主人头也不回,说了一声:
“现在这时候谁顾谁呀!”就纵身从三楼上跳了下去。
命虽然保住了,腿却摔断了,成了残废,妻子向法院提出了离婚请求……
我把这个故事原汁原味、绘声绘色地讲给了你,你的回答只有两个字:“活该!”
我当时想,真是“天下最狠妇人心”!
那个家伙的确有点“活该”,但也应该给他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否则,这个世界还有什么“金不换”可言?
人,总是会犯这样或者那样的错误。
整个的地球上,整个的人类历史上,又有几个人没有犯过错误呢?
这些错误,有些是可以原谅的,有些是不应该原谅的。
不管是什么样的错误,他(她)的忏悔都应该得到宽恕,他(她)的悔过之心都应该得到救赎,而他(她)的一切的善行都应该得到肯定、得到鼓励、得到赞扬!
此后的三年里,我却犯了一个又一个不可饶恕的“特大型”错误!
八、圆形方孔
林妹妹,第七个冬季是在首都北京度过的,虽然听说北京也有大观园,但往事不堪回首,加上我们由于时间和金钱都很有限的关系,我们只是在故宫附近徘徊了几日。
中国有句话叫:“不到长城非好汉”!我们居然没有去长城,没有去那个据说现在外国人比中国人还多的地方。
虽然只是几日,但我们都非常珍惜,因为我们过去看到的天安门,是在语文书上、在人民币上、在电视机上……
而现在,我们就在她的面前、她的脚下、她的身边。
你和儿子很快就加入了“复古”行列,小过了一把“皇帝”、“太后”和“太子”、“阿哥”隐,我的摄影技术也有了明显长进。
来去都是你和儿子坐卧铺,我坐硬座,让你感到于心不安,你却遇到了15年没有见面的好姐妹,还受到了他们的盛情款待,不能不说收获了一个大大的意外……
还有,好心的姐夫给我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在一家新组建的报社当编辑部副主任,这可是许多刚毕业研究生都抢不上的美差,就因为主编是咱姐夫的老乡。主任的位置也空着,干得好了,当主任是早晚的事情,可我居然没有思考就拒绝了,大家和你都替我遗憾了好一阵子。
如果我当时听了你的话,现在我的小说《师狂》说不定早就被翻译成许多外国文字,成了这个时代的“世界名著”了,那里还想现在这样,连一家发表的刊物都找不到?
关于第八个冬天,别的不说了,就从你住院开始。
你挂的是急诊号,可不知为什么,仅在观察室,就足足让我们等候了三个多小时,你在疼痛中突然“死去”,大家都急疯了,四下里去喊大夫,我扑到你跟前,一摸,脉搏还跳着。等大夫来了,我就说:“脉搏还跳着!”这句话后来传到你的耳朵里,居然成了我们 “春节大战”的导火索,我也因此而第一次强烈地想到自杀!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弟弟妹妹陪着你,大哥大嫂替你张罗,礼物买了几大堆,就是不知道该送给谁,只好先在病房里搁着……
昏迷中,你被推进了手术室,我手里攥着100元,等待麻醉师的“亲切召见”,如果他有一个眼神,我就……
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足足等了20分钟,麻醉师才姗姗来迟。
他头戴一顶白帽,一直遮住了半拉眉毛,脸上裹着一条大口罩,只露出两个眼镜片,他并不高大,也不魁梧,全身被白大褂罩着,但我却分明觉得需要仰视。他的话非常精炼:
“谁是家属?”
“我!”
我诚惶诚恐地走上前去,在他指定的地方,我用火红的心、颤抖地手,抖抖索索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没有暗示什么,一个眼神都没有,我开始怀疑起那些关于“红包”的传闻,甚至很有点儿“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般地汗颜!
就在他走进手术室的那一瞬,我才发现100元依然在我手中,我怔怔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空白……
林妹妹,我的好妹妹,四个多小时的手术,你忍受着怎样的磨难!而我,同样度秒如年。每一个车子推出来,我都希望那就是你,然而不是,都不是!
我像热锅上的蚂蚁,等来的却是要为你输血的消息。那一刻,我对我和你的毅力,都发生了怀疑……
手术终于做完了,我们又回到了病房,空中三个瓶子里的东西在减少,地上盆子里的东西却在增加,你分秒不停地喊着疼……
那一夜,七个病友都没有合眼,她们异口同声地说,“肯定是没送红包”!这事后来就成了我们“春节大战”的又一条导火索,而我,由自责而再一次想到了自杀!
林妹妹,我的好妹妹,你恢复得很慢,可出院后才两个月就坚持去上班,住院几乎花掉了你一年的工资,你想去拼命挣钱。
好在那时候“9.11”事件的阴云渐渐散去,我也就没有过多阻拦。
那些日子,你天天都在喊刀口疼,据说能留下这样长的刀口,也完全是因为当初没有送“红包”所致!
我对自己的“金钱观”第一次产生了怀疑……
林妹妹,我的好妹妹,我终于有点相信社会上对老师收“红包“的传言了,终于明白有的学生考试特别差也能过关了,终于知道老师灰色收入的来源了,也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到现在还是一个讲师而不是教授了……
可是,我的好妹妹,如果哪一天,我从那个“圆形方孔”中钻进去的话,你就再也找不到你的宝哥哥了!你想想,那么小的一个方孔,我真要钻过去了,不就变成一条毛毛虫了吗?
亲爱的,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在第九个冬季,你第二次住进了医院。
谢天谢地!你不需要再做手术。
我想,关于送“红包”的知识,就到此为止,一辈子也不要应用一次!
这个冬天,我们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使”。
还有,在你两次住院期间,那么多我们认为应该来看望你的人都没有来,也让我们体会到了什么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让“有钱能使磨推鬼”为过去的一年做个小节吧!但我真的不愿看到,在“白衣天使”中间,在“人类灵魂的工程师”中间,这种现象还在肆意蔓延……
与现在许多“聪明人”比起来,我简直愚蠢的要命。但如果“聪明”就是昧着良心去赚钱的话,我宁可一直愚蠢下去。
我之所以能愚蠢下去,是因为现在的收入,已是当地最低生活标准的6倍,“自命清高”是由“经济基础”决定的。
有人“考证”得出:整天“酒色无度”的李白敢于藐视权贵,是因为与某某公主有瓜葛,而他做“诗仙”四处游学,则与其商业地主的父兄有直接联系;鲁迅“横眉冷对千夫指”除了属于高收入阶层以外,还与“花边卢布”和一大批民主人士与国际友人支持有关;至于什么莎士比亚,同样是有上流社会的名流们养着、捧着……
我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逻辑!
就算这样的逻辑是对的,高力士和杨国忠为什么就不是“诗仙”?鲁迅为什么不是“大款”?全世界为什么只有一个“莎士比亚”?
“经济基础”固然重要,但并不能证明那些“贪赃枉法”者、那些“同流合污”者,那些“一事无成”者,就一定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人!
相反,真要是谈起什么经济基础来,他们腰上一根寒毛,恐怕比起我的大腿来,不知道还要粗多少倍呢!我只不过是“知足常乐”罢了。
九、万言情书
天色渐晚,阳光已经没有先前那么亮了,我伸了伸胳膊,接着写道:
真是光阴荏苒、岁月匆匆。转眼间,我们的爱情迎来了第十个冬季。
这是一个异常阳光的“暖冬”,而我们也第一次住进了有暖气的房子,从此可以不再蜷缩在被窝里、大大方方地伸直了胳膊、腿睡觉,这样的生活是否已经上升了一个档次?
也正是这个冬季,我的工资收入开始征收所得税,学校里好多老师都很是不满,但我第一次,感到了作为一个纳税人的自豪!
现在想起来,过去那些“修身”、“齐家”之信念,那些“治国”、“平天下”之理想,与这“纳税人”相比,要虚无得多、苍白得多、也遥远得多……
很普通的“纳税人”三个字,如果抛开为国家、为人民、为社会之类的空话和大话,单是从个人的角度讲,已经实实在在地证明,我至少由一个穷书生向“中等收入者”的行列迈进,应该说是一个质的飞跃!
我深深地知道,这个飞跃是与自己没黑没白的疯狂工作分不开的。
那一张张雪片一样飞来,让众多同事羡妒不已的稿费通知单;那一个个背地里说我喜新厌旧的400度、600度、800度和1000度的不同肤色与身材的眼镜“小姐”;还有我日渐臃肿的腰围、越来越差的记忆力、以及荒漠化进程不断加快的头上生态系统,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明了这样一个道理,那就是:
金山有路勤为径,
情海无涯苦作舟!
亲爱的林妹妹,老实说,当第一次悟出上述道理时,我很是自我欣赏了一番。觉得自己不仅很文学,而且也很哲学!如果能经常这样思考问题,说不定十年八载的还会熬出一个哲学家什么的,但事实并非如此。
那么,事实又是如何呢?
金山是稳定的,但情海却是流动的!
大概是流动的情海决定了“爱情必将远去”的命运,所以文学家首先站出来,大声地说:“我爱你,永远、永远爱你,如果你问我‘永远有多远?’我的回答是:‘一万年’!”
这样的对话如果在小说中、在电影里、在舞台上,也许我们都会感到从未有过的感动,但在现实生活中,它就会变成另外一种谬种!
首先,心理学家会问:“干吗不说一亿年,百亿年?这样是不是时间更长久些?而现代心理学研究证明,真正的爱情时间往往只能持续数月到数年!”
他们还认为,按照人类生理和心理发展的规律,一个人一生至少需要‘大哥小妹恋’、‘大姐小弟恋’和‘同龄黄昏恋’等三次爱情!
社会学家也不甘示弱,不但散布“人生百年古来稀”的“谣言”,而且自持有“专业”优势,居然把爱情,纯洁无暇的爱情,至高无上的爱情!同鸡毛蒜皮这些无足轻重的家伙联系起来,同锅碗瓢盆这些俗不可耐的东西联系起来,同伟人与乞丐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人和事联系起来,同东家长、西家短这样无聊的话题联系起来,同一个时代的全部物质财富以及风土人情、生活习惯、宗教信仰等看似毫不相干、实则千丝万缕的各种社会关系联系起来……
可是,当我们面对如此巨大的社会网络时,就会清晰地看到,社会学家反复鼓吹的那一套“结婚自愿、离婚自由”的“自由恋爱”理论,要多荒唐有多荒唐、要多虚伪有多虚伪、要多脆弱有多脆弱……
生物学家们倒是来得痛快,他们一针见血地指出,人的全部灵魂,都源于动物的本能、都源于食欲、性欲、表现欲、支配欲和占有欲,所以他们让爱情中许许多多原本复杂的问题变得简单起来。可惜的是,这种简单又把他们送上了片面和极端!
只有哲学家,他们的头脑始终是清醒的。他们虽然承认爱情是最美好的,但对爱情的理想追求却是:“永远也不要找到”。如果万一找到了,却发现与另外一份感情正在纠缠,他们便选择了:“因为爱你,所以离开”。
婚姻在他们那里简直成了魔鬼,他们用“婚姻是爱情的坟墓”这样的词汇来吓唬那些胆怯的男男女女。柏拉图据说是打了一辈子的光棍,这说明他很有自制力,而小和尚则没有,所以老和尚只好对他们说: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说到哲学家,有人会说马克思绝对是一个例外。
如果非要追究下去的话,我敢保证,那个写了无数情诗、说过不少情话,疯狂追逐燕妮的马克思,绝对不是政治家马克思、不是哲学家马克思、不是数学家马克思,更不是经济学家马克思,他只能是诗人马克思、学生马克思和青年马克思!
亲爱的林妹妹,当我们的真爱走过第十个冬季时,你开始抱怨我的“软弱”,我知道,自己首先是一个自然人,其次才是社会人,所以在我的肩上,分明压着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我深深地知道,历史的车轮无法倒转。我更深深深地知道,其实没有人希望历史的车轮倒转。我却有一种坐在奔驰的列车上向往马车般的困惑,我坚信坐到马车上肯定不会晕车,但马车最终会被历史所无情地淘汰。
亲爱的,我常常这样想,如果我能保持自我,那么,若干年后,这个世界会少一个男人,但绝对会多一件“文物”。
自打你发出对我软弱的埋怨之后,我吃惊的发现,现在大众传媒三分之一左右的广告,就是如何帮男人走出“阳而不刚,雄而不壮”的困境。进而发现,原来满世界的男人,已经找不到几个“阳刚”之士……
更可悲的是,有人公开在网上散布男人不如狗的x条理由,许多男人居然点头称是。当然,广告可以“圆满”或“超额”解决这样的问题。
在你的提醒中,我重新审视自己,还有一群被称为男人的人,不管是什么肤色、什么地位、什么行业,从各种媒体的报道中(前提是报道真实),我发现了许多貌似坚强、貌似阳刚、貌似伟岸、貌似正义、貌似完美……的男人,几乎全部缺乏真正的刚强,这种刚强在俗话中应该称作“骨气”!
何止现在,古今中外,真正有骨气的男人又有多少呢?
我想,我应该有这样的骨气,有这样的脊梁和胸襟,我要高举民主、科学与法制的大旗,让所有只盯着金子的目光一起向“平等”、“友爱”与“互助”的理想转移!
我知道,没有挺起来的胸膛,就不会有直立行走的人类!同样,离开了骨气,就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男人!
二战以后,全世界都流行着这样一句名言“战争结束了,生活还得继续!”这句话中有的,仅仅是勇气!
有人把人生比做舞台,但对于我们而言,简直太荒唐了,因为一旦登上舞台,不论是悲剧,还是喜剧,我们都可以尽情的笑、尽情的哭、尽情的歌、尽情的舞,都可以毫不做作、毫不掩饰、毫不畏惧、毫不的去陈述、去表现、去塑造,而生活的舞台上,“夹起尾巴做人”才是一盏无边黑夜中的长明灯……
不敢吐露、不敢表白、不敢据理力争,甚至也不敢“出卖”,众人的唾沫,足以淹死任何一个游泳技艺高超的英雄!
亲爱的林妹妹,在这个阳光明媚的冬季来临之前,我给你下了一道死命令:吵架时不许出现“离婚”、“分手”之类的字眼,我不知自己是否有些过分。但是,我知道,这是中国婚俗祸根。
说起中国的婚俗,我不得不再罗嗦几句,比如爱情与婚姻的关系。
在国人看来,所有的爱情只有一个字:“缘”! 所以人们杜撰了一个“月下老人”,胡诹了一段“千里姻缘一线牵”的传说。
但在西方,爱情更加注重“交心”,自然而然地就捏造了一个光着身子、扑闪着一对鸟翅,手拿金箭,四处乱射的“坏小子”丘比特,他们的爱情是两个字:“机遇”!
因为中国有了“缘”,千百年来的爱情是被动的。西方更看重“机遇”,所以更加主动。
这种抢抓机遇的意识,让他们除了享受夫妻之爱以外,还享受“情人”,而中国,“情人”只能算作是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是狗男女和奸夫淫妇……
我至今没弄明白,第三者、第四者及第五者……的出现,对爱情而言,到底是一异化,还是升华?但有一点明白,爱情绝对是自私的!
有一次我读报纸,诺大一个标题,上面写着:第四者杀了第三者!这一次我没有告诉你,因为我知道你还会是两个字:“活该!”
当然,这一次我也只要“活该”二字,叫这样的人自新、无疑又多了一个第四者!
大概中国人的婚姻真是靠红线牵在一起的,自古以来,休了就休了,离了就离了,散了就散了,就连夜奔司马相如的卓文君,也落了个始乱而终弃的下场,所以陈世美天天有,秦香莲处处闻……
至于什么孟姜女哭长城,梁祝同入坟之类,完全是那些无聊文人一厢情愿的闭门造车罢了。
最近几年来,身边有许多人离了婚,有许多人不结婚,有许多人要独身,充分说明了那条红线的无能。
西方人也离婚,但他们首先要考虑成本,丘比特的金箭,绝对是9999的纯金制造的,当两颗心连起来时,那支“金箭”就成了两个人的共同财产!
他们一旦要离婚,首先要进行财产分割,再说,金箭要是拔出来,疼痛是不可避免的,从此心上还会留下两个破碎的洞!
亲爱的林妹妹,现在看来,不管是患难与共的爱情、相濡以沫的爱情、举案齐眉的爱情、相敬如宾的爱情、还是长亭相送的爱情、笑泪交加的爱情、舍生取义的爱情、白头到老的爱情、只能算作是一个故事、一个神话,一个传奇,一段佳话,而绝不能成为我们生活中真正的爱情!
也许,你我之间的爱情,就像一支象征爱情的红玫瑰。当我刚拿出来时,面前有成千上万种选择。在我把它献给你的刹那间,你同样也有成千上万种选择。
但,当你拿到玫瑰,向我说声谢谢或者什么都不说,只是羞涩的跑开,这时候的你,这时候的我,就只能有一种选择!
尽管,玫瑰园处处盛开……
亲爱的林妹妹,当第十个冬季正在消退的时候,在温暖的家中,我独自向你表白,金钱的力量再大,也难以抵挡我对你执着的爱,在我的爱情词典中,金钱只是一个词条和一片空白。
我甘愿清贫、甘愿平庸、甘愿在三尺讲坛上,继续我的教师生涯。因为我说过的话,我做过的选择,就像我娶过的你,我都会说:
永不后悔!
最后,我想给你说的是:冬天正在远去,春天又将到来,让我们不忘过去,放眼未来!
好了,儿子放学回家了……
你永远的:宝哥哥
某年某月某日
信写完了,居然一写就是一万多字,这恐怕是世界上最长的情书吧?
我这样想着,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10年来,我做过许许多多的错事,但选择是没有错的,我没有理由,也没有必要后悔什么,过去的一切,就让它永远成为过去吧,因为每一天,我们必须翻开新的一页……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在你没有得到它的时候,爱情是一种等待;当你得到它的时候,爱情却变成了一种无奈!伟大的爱情、真正的爱情、刻骨铭心的爱情和轰轰烈烈的爱情,似乎永远都只能在别人的故事里。而别人的故事,却有太多太多的假如、太多太多的回味。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在你独自空想的时候,爱情是一种完美;可当两个人共同面对的时候,爱情却变成了一种悲哀!
因此,每一个人都曾经天真地认为:那些平平淡淡的爱情、那些忍气吞声的爱情、那些默默无闻的爱情和那些可有可无的爱情,似乎绝对不应该发生在自己的故事里。
可是,当人们面对而自己的爱情故事时,却总想有太多太多的如果,却总是有太多太多的懊悔!
也许,爱情就是这样,你从来都不在乎过去,也从不苛求现在。因为你知道,过去不能说明什么,现在不能证明什么,爱情应该看重的是未来。所以你想要的,不是过去,也不是现在,而是未来!但是,最美好的未来,只能是未来!!!
信始终没有寄出去。
我还是讲我的课、教我的书。
我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