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宾和弟史也许会是摆放在你中学历史课本中的两个抽象的符号,永远被大多数人看成是历史和政治的陪衬。不屑于去计较他们情感的分量和执着的程度。但是,历史和政治总会成为过眼的烟云,它们无法经得起时间的淘洗,只有在普遍的人性中,古今中外所有的个体才找到了圆满的契合,打破彼此漠不关心的外壳,生命得以无数次地重生或被高举。
弟史和她的母亲,以及那么多光辉的名字,细君、冯僚始、文成、阿史那、交河……想起这些和亲的公主,她们的人生难道只能在政治的使命意义中才不会灰飞烟灭。我每每想及她们的生命,这些女性的造物,总会莫名的怅惘。我们有百万浴血沙场的热血男儿,为什么总是重复着要让一个柔弱的女性孤身飘零,承担整个国家臣民的义务?并且视为莫大的荣幸,作为历史的正面教材予以讴歌?我的言语中可能多少流露出女性主义的味道了,只是想及她们平生遭遇的伤痛,哪怕再伟大的历史意义又何以弥补这个体的悲哀?即便再尊贵的地位又何以保障她们追求幸福的权利?她们甚至不能选择。当然我们会自我安慰。一场不幸的婚姻会延缓甚或瓦解一场惨烈的战争,解救无数可能遭遇同样不幸的妇女。可是心还是会为这样的代价感到难堪吧。
弟史是这所有女性中为数不多幸运着的,她和绛宾两情相悦,情投意合。在乱世之中愈显得弥足珍贵。相比之下,他们的结合像是上天对尘世男女最无辜的嘲弄。这样百世难觅的邂逅怕是红尘嗔男怨女私下里急切渴求却又不得的吧。为什么"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候"会轻易瓦解脆弱的心房,打动无数少男少女,赚得大把的眼泪和钞票?
谁不是孤独而脆弱的呢?谁又不是在偏激的等待和别扭的否认中呢?